两个女人表情僵硬,罗老太希望施梵赶紧走开,消失,她不想施梵在众人面前揭她的短。任昊看出不妙,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觉得酒柜宽了,厨门尺寸小了。”施梵说。
“酒柜多宽?量量看不就知道了。”
任昊秉公办事,让施梵拿尺子比着,自己退后两步察看。
“是宽了点,妈你觉得宽不宽?要改现在还来得及。”
罗老太冷笑两声:“我没看出来!”
任昊见罗老太面色极其难看,心里有点打鼓,于是说:“那再商量商量。”
施梵在心里对罗老太说:你现在怎么不主张你的‘民 主’了?我们都觉得酒柜大了,2:1!不是你说的吗?你被否决了!
施梵心想明明酒柜就是宽了,为什么不能改小一点?干嘛顶着面子死撑着不放!施梵低头默默笑了笑,无聊的无奈的笑。罗老太看她一眼,觉得这是轻蔑的笑。
施梵冷冷说:“你们商量吧!怎么样都可以,我无所谓!”
说时把手里的包挂到肩上急欲离开。罗老太觉得施梵揭了她的短,还装出一付很无辜的样子,把她这个真正受害者晾在原地。
喝道:“你无所谓还在这里比划半天?有你什么事!”
施梵一时又语塞,脸上急速涨红起来。时间停顿。施梵在心里对自己说:回复她!回她!把石头砸回去!
施梵激动说:“怎么会没有我的事?我没别的意思!酒柜的尺寸确实大了,我担心你们不知道,提醒一下而已!我问你你又不说话,再说你要改我的稿子也应该先和我商量一下!”
任昊过来挡住施梵:“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罗老太怒气上冲,截断施梵的话大声喝斥:“我和你商量?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我连一个酒柜都做不了主了吗?我家里装修我什么都要请示你什么都要和你商量都要你说了算吗?你是谁呀?你是天呀?这是我家的房子!你搞清楚!是…我…花…钱…买…的!——”
任昊试图把罗老太往后阳台上让:“好了好了!说什么呢?”
“你敢推我?让开!”任昊被喝住。
施梵的心被深深的刺痛!这也正是施梵的软胁,房子不是她买的。施梵本能地想逃离,但被理智制止,她必需作出有效的对抗!
“买块花砖不依不饶!买个灯不依不饶!人家装修都把这道横梁砸掉你偏要留着,天花板上空着也不嫌难看,什么都得听你的……”
施梵情绪激动打断罗老太:“不是所有的横梁都要砸掉!如果能因势利导为什么要砸掉它?不吊顶是因为房子高度不够,为什么非要吊顶?而且这样比吊顶好看得多!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好的东西?我从没说过一定要听我的,坚持对的有错吗?”
十三章8:到底谁说了算?
罗老太气得两眼冒烟,她想让施梵臣服!屈服!想要她知道一个真理:房子是我罗月娥花钱买的!怎么样装修我们自己做主,让你设计是对你客气,你得听我的!不让你设计那也是应该的,我们眼光好坏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和你这个外人没有关系!
“你觉得好看我觉得不好看!行吧?我觉得不好看!行不行?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罗老太吼道。
“你说了算!那你砸掉重新装吧!我后悔做了这个设计!”
任昊把施梵往一边推远:“不吵了!不吵了!”
罗老太气得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举手在空中上下一划,吼道:“把这些都给我砸掉重新装修!我就不信了!……”
愤怒充斥着施梵的整个身体,她盯着眼前这张狰狞的变形的脸,说不出一句话来。罗老太咄咄的气焰让施梵难以招架,强于对抗让施梵顿觉疲惫,眼泪在眶里打转。
施梵转身往门外跑去,电梯门关着,施梵转而跑向楼梯,任昊从后面追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噔噔”跑下楼梯。
“施梵你要去哪里?……不跑了,会摔跤的,乘电梯下去!”
施梵越跑越快,见电梯停在6楼,直奔过去冲进电梯。任昊晚了一步要进来,施梵使劲将其往外一推,两行眼泪也斜着飘洒出去,与任昊一道,被隔在电梯门外。
施梵一口气跑出小区,见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招手上了车。在关上车门的刹那,浑身才有猛然松懈的感觉。去哪里呢?施梵问自己。
“去哪里?”司机问。
施梵咳了两声,松弛了一下咽喉。“你随便开,到时我叫你。”手机响起来,施梵摁掉,关了机。
从此以后,“房子”成为施梵心中的刺痛,她不想再参于其中的事。她又去报了别的学习班,既可以冲电也可以减少与罗老太相处的时间。
装修进入尾声,来参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装修公司把这套房子作为他们公司近期装修的“样板房”,每有客人就带到这边来看效果,以提高合同签订率。所有来看的人都会转动他们的脑袋和眼晴说好。
每逢此时,罗老太脸上生硬地笑着,众人的夸赞让她更多觉得的是酸楚。酒柜尺寸最后没有改小,人活一口气!罗老太就是要争这口气。罗老太疑惑那家人的厨门怎么没觉得小,房型是一样的,酒柜也是一般大的。后来特意去看,问了才知道,原来那家人把墙敲掉了一部分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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