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被骇醒,人气喘吁吁的流着汗水。
她清醒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掀被查看身下,惊恐犹存的目光所及,没有隐盼的侥幸,雪白的衾褥已被洇出朱色的濡湿。
溶月倒吸口气,猛地掩被盖住那夺目逼人的晕眩。她懵愣片刻,跳下床奔进净室。
睡在外间的半春闻声赶来,吩咐宫娥收整,亲自拾掇好净室,犹豫着嗫嚅;“您的信期从没有提前十天……”她小心翼翼的劝慰;“要不,等下传御医再来诊诊?”
溶月叹口气,点点头。
天光只亮一半,她焐在床上,衾褥已被换过,清冷了一夜的搁凉。
溶月蜷缩卷在被子里,她突然很想鄢祝融,他的长腿大手,他的胸膛臂弯……还有,他连嘴唇都暖的拥抱。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从心底冒出清晰!
溶月微微受惊,反复的思味辨别,它始终坚定矗在心口,有雕塑分明的棱角,也有云雾拨开的真切。
想念一旦行为,世界便只有一人。
回忆一旦开启,世界便无限丰满。
溶月怔怔静想,思绪如絮,飞满片段。她让半春搬了梨花木雕刻镂空樱花的炕几,笔提起放下,反复数次,唯有一字婉转横陈。
“思。思。思。”
接下来的五天,溶月喝着草药,终是没等来鄢祝融的只字片言。虽是意料之中,但多少还有不虞的失落。
她身体里的血流,像是雨季的缠绵,阴阴沉沉地淅淅沥沥。
如此的反常,溶月想自欺的忽略,都没了立场。她大概能猜测原因,但只能心慌的爱莫能助。在这里,她没有针筒注射,更找不到抗生素。
想到这里,溶月恍才意识,她从骨子里,总是把信任习惯托付前世。
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抑或是她的行事态度、思维方式,纵使她已融入了目前生活,为它欢喜为它忧,但她心中根基终是在另方遥望相牵。
溶月自我低叹,那样的光怪陆离,那样的繁华似锦,那样的快意恩仇,那样的热气腾腾,那样的蓬勃生机……洁白的病房,冰冷但专业的医生,总是快捷只需静躺,折磨不过片刻,便恢复如新。
在经历那般微细胞的直观具象,应对如今望闻问切的抽象表象,选择的天平实在没有产生悬念的可能。
溶月连喝七天草药,御医首先慌措起来,他战战兢兢,婉转宣称自己才疏学浅,鉴于上次皇后娘娘转危为安的案例,他想请达观大师来帮忙问诊。
他说法虽然有理,但溶月多少有些顾虑,毕竟症状牵扯隐私。
她犹豫两天,权衡利弊,颔首同意。御医得令立即亲去潭柘寺相询,他满腹雀跃急去,却是失望而归。
达观大师等人被明亲王邀去京城,为大军西南一役殉国的两千士兵做度亡道场。溶月听完黄总管的禀告,看眼垂头丧气状的他,心中怅茫,私下暗忖,怪不得鄢祝融会选明亲王监国。
“那就等大师回来再说。”
溶月想了想,吩咐黄总管;“你去让御医按他的方子煎药吧。”
半春送黄总管出去,有宫娥引着从京城赶回的半夏迎面行来。她和黄总管告罪几句,欣喜奔上前拉了半夏去见皇后。
“不是说过几天来吗?”
见到许久未见的半夏,溶月也开心微笑;“可是农具的事出了问题?”
“皇后娘娘放心,都很顺利。”
半夏福礼起身,笑靥如花;“用于水田的犁耙耖,驸马爷联系好了南地一位客商。北地那边,也派人拿了播种机等图纸过去,在那边就地取材制作。”
“路途遥远,运输艰难,到是省时省力。这主意妥当,比之前的计划更实际贴切。”溶月起身慢步,目含赞赏;“谁想出来的?”
半夏脸色赧然,言辞闪烁;“大家……商量的。”
溶月看着她,想到了万春……她有些世事难料的感慨。
坐回榻上,捧着手炉,溶月问起了长公主;“上次说胃口不好,现在可好些了?”
“这两天能吃下一碗饭,武毅侯和夫人又住到了公主府,天天操持着给公主寻着寻那。公主不胜其烦,很想来您这躲几天清闲。”半夏眼眉有了促狭笑意;“可是别说侯爷和夫人不放心,就是驸马爷也不同意。公主无奈,就派奴婢过来,看看皇后娘娘!”
溶月长吁口气,但愿公主月圆人好。
“本宫都好,你回去让她好好养胎。”溶月细声叮嘱;“这孩子是重中之重,让她好好听太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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