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根生一把夺过手机,“该报的信就得报,你不怕查到你国土厅头上啊?”
陈厅长心里有病,一下子老实了,一边替他望着风,一边说:“你快打!”
古根生便打了,却没找到石亚南。办公室没人接,手机一直是忙音。
陈厅长也跟着急了,“哎,老古,你咋这么蠢啊?让市委值班室转达嘛!”
古根生没好气,“这种泄密的事能让值班室转吗?别叫了,我打方正刚!”
真是见了大头鬼了,这要命的关键时刻,方正刚的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
这时,汽车喇叭响了起来,一声声催他们上车。古根生不敢再拖了,把手机还给陈厅长,垂头丧气地跟着陈厅长上了车。上车后就想,这或许是命吧?也许命中注定了石亚南有此一劫,他老古这回真是很对得起文山干部群众了……
赵安邦却存心要对不起文山干部群众,随着中巴车轮向文山的急速滚动,脸色渐渐挂了下来,一直到车进入文山工业新区,脸上都没一丝笑意。车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连最爱开玩笑的陈厅长也不敢造次了,一车人都看着窗外的美好景致装聋作哑。其时,中巴车已进入了文山新区,目光所及之处的景致真是很不错,打桩机冒着烟四处轰鸣,一座座高炉、一片片厂房已经建起来了。可赵安邦和车上的同志都麻木得很,对这一幕幕大好的建设场景竟视若不见。古根生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领导和同志们注意自己老婆和文山同志的火热政绩,遂试探着感慨说:“看来文山的工业新区搞得真不错啊,一派热火朝天的动人景象嘛,啊?”
没谁接碴。赵安邦不睬他,装没听见,其他同志就更没必要听见了。同志们心里都清楚,领导同志此行是下来查问题的,歌功颂德不太符合领导的意图。
古根生仍不识相,又鼓足勇气,和赵安邦搭讪说:“赵省长,要我说,就算文山工业新区建设过程中有些问题,成绩也是主要的!文山速度就值得肯定!”
赵安邦仍是不睬,一边注意地看着前方道路,一边对肖主任指示说:“先不要去他们的办公区,在前面路口左拐弯,直接去大王庄,看看那些拆迁户!”
肖主任心里有数,“赵省长,您的意思,先去看看告状的李顺之他们?”
赵安邦点了点头,脸色益发难看了,“方正刚和文山的同志气壮如牛啊,醉死不认这壶酒钱!大炼钢铁炼昏了头,不顾一切了,拆了人家这么多房子,一分钱补偿不给!还硬逼着人家用补偿款入股,这是什么股啊?简直是强盗股嘛!”
直到这时,古根生才弄清楚赵安邦手上的具体线索是什么,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文山征地拆迁中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石亚南和方正刚恐怕难逃其咎了!又想,这种事石亚南和方正刚绝对干得出来,他们为了工业新区的速度,为了把文山的GDP尽快搞上去,已顾不了那么多了,不但在文山违规乱来,也逼着他乱来。
赵安邦又说:“如果李顺之老人群访时反映的是事实,一定要严肃处理!”
这时,陈厅长赔着笑脸插了上来,“赵省长,处理归处理,不过,对这种小事您也别太认真了!我实话实说啊,现在哪里征地拆迁都免不了有这种事……”
赵安邦没等陈厅长说完就火了,口气严厉,“小事?还免不了?老陈,你说的可真轻松啊!对你也许是小事,对老百姓就是塌天的大事!人家的房子被我们拆了,地被我们征了,住哪里?吃什么啊?让老百姓钻地洞,喝风道沫吗?!”
陈厅长显然没想到赵安邦会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喃喃着,不敢做声了。
赵安邦仍是不依不饶,“老陈,你国土厅那点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文山、银山的地都是怎么批下来的?根据国家规定,省一级最大批地权限是六百亩,对不对?文山工业新区和银山独岛乡的地,全是拆零批的吧?我大概没猜错吧?”
陈厅长苦着脸,“赵省长,您在宁川做过市委书记,是……是过来人……”
赵安邦嘲弄说:“老陈,你想说啥我明白!是,我在宁川时,也派钱惠人找你这么批过地,当时你还是副厅长,把宁川开发区一块地分三次给我们批了!”
陈厅长胆子大了起来,“赵省长,你别说得这么直白,大家心照不宣嘛!就像您过去说的,条条和块块上的同志得彼此理解,要把上面的政策用足用活!我省经济要发展,文山要起飞,项目用地该批还得批啊,王副省长也打过招呼!”
赵安邦口气多少缓和了些,“所以,我们就更得慎重,更不能肆意侵犯老百姓的利益!你们头脑也清醒点,想想看,如果这种群访闹到北京去了,文山工业新区能利索得了吗?这些钢铁项目还能不能继续上?不知会捅多大的娄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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